吾家後花園

我跟禧爸在03年搬進這個房子﹐不經不覺﹐原來住了七年。七年前﹐我們每個週末的節目就是去看人家的示範單位或者是open house﹐什麼類型的房子都看﹐包括apartment﹑townhouse﹑獨立屋﹑bungalow等等。便宜的(哪有房子是便宜的﹖﹖﹖)﹑貴得(擺明我們進去是混吉的)我們都不放過﹐除了是因為那時候打算買房子以外﹐還因為週末我們實在是沒什麼節目﹐只好拿看房子來當過節目消磨時間吧。

聽取朋友們的意見和經驗﹐我們也覺得獨立屋比較適合我們﹐通常這種房子都有院子﹐而且跟隔壁鄰居是分開的﹐即使有孩子在房子裡大叫大喊也好﹐都不會影響其他人。院子裡可以放鞦韆滑梯﹐即是是空空如也﹐至少也有個室外的空間讓孩子跑跑跳跳。因此在房子的業主連出售房子的牌子都還沒掛出去以前﹐我們就跟她買下了。

雖然這種房子跟鄰居是不相連的﹐但院子裡的圍欄確是跟鄰居共用的。有的左右兩邊都有鄰居﹐連後面都會有鄰居跟你共用一排圍欄。我們只有左右兩邊的鄰居﹐後面是一條引水道﹐下雨的時候把雨水引到不知那裡去。所以我們的後院跟對面房子的後院因為隔了條引水道﹐故此不算很擠。

整塊地大概有七千五百平方尺﹐房子連車房佔了差不多兩千尺﹐其餘都是院子。我們的房子是老房子﹐1950年蓋成﹐跟現在新建的single family home不同的地方是新蓋的獨立屋沒有這麼大的院子(我所講的只是三藩市普通的獨立屋﹐不是豪宅區那些)﹐也許是新一代的年輕夫婦對打理園藝沒太多興趣吧。加上現在新建的屋苑通常都有公園在附近﹐所以那些父母也不怕孩子沒地方做戶外活動。

這個後院﹐在沒有口水禧以前我很少在這裡流連。草地有自動灑水澆水﹐禧爸對種花這些玩意沒興趣。我一個人在院子裡也無所事事﹐所以院子裡有什麼我都不清楚﹐只知道有一棵檸檬樹。

自從這位老兄降臨我們家以後﹐這個院子是我消閑﹑避難﹑打發時間﹑娛樂﹑曬衣服﹑放雜物的好地方﹗以前也在這裡說過﹐嬰兒時期的口水禧每天早上把我吵醒以後﹐必定要我揹著他到院子散步﹐他不管我牙沒刷﹑頭髮沒梳﹑睡衣沒換都要我揹他出來晨運﹗撐著惺忪睡眼的我﹐踢著拖鞋就開始在院子擺出望夫石般的模樣﹐一直在那裡跟口水禧聊東聊西﹐直到我的腿我的腰酸得開始支撐不住的時候才進房子稍微休息一下。

那時候﹐這傢伙完全不肯自己在playpen裡玩玩具﹐一定要人抱著他到處走才罷休。一天這麼多時間﹐你說如果要困在房子裡那該要我如何打發時間﹖所以坐一下﹐我們又去院子走走﹐澆澆花﹐看東看西﹐希望他到處看﹐看到累了﹐眼睛睜不開了﹐我就可以自由了。

有時候﹐當他在午睡﹐我一個人不想做家務的話﹐就會在院子裡種花減壓。說也奇怪﹐我這個喜好是來了美國以後才養成的﹐在香港的時候﹐禧婆婆在種花﹐我卻興趣不大。來了這裡反而愛上了。

帶了一個上午和中午的孩子﹐實在累透﹐奇怪我怎麼不去小睡片刻吧﹖因為我實在太睏﹐要是一躺下的話﹐少說肯定要睡個五六個小時才能恢復體力和精神﹐可是那小子有怎麼會讓我睡這麼久﹗要是睡到一半要我起床的話﹐我覺得比不讓我睡更辛苦﹐所以我乾脆不睡﹐到院子去耗時間。

到他會走會跑以後﹐這個院子更不能少。平常我們很少上街﹐要嗎就是去買菜﹐有時候去去公園而已。其他時間都在家。要孩子一天都困在房子裡也實在有點苦悶﹐他不愛看電視﹐沒什麼特別嗜好(除了愛好搗蛋以外)﹐有時候玩一下子玩具就來纏著我﹐母子倆就到院子裡走走﹐談天說地﹐吵吵鬧鬧﹐就這樣子消磨兩個小時﹗

自從開始調節他的作息時間以配合下個月去summer camp的時間﹐加上最近的花粉季節﹐這陣子的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們都在家沒出門。不知道其他的家長有沒有這個習慣﹐每天儘量抽時間讓孩子午睡﹐口水禧總是可以睡上兩﹑三個小時。在香港的時候每天也有讓他保持午睡的習慣﹐所以很少到離家很遠的地方去。

這幾個禮拜﹐為了要他習慣晚上八點上床(最遲九點)﹐下午兩點以前就要他去睡午覺。早上吃完早餐以後﹐我就開始收拾房子清潔一下﹐到中午給他吃了午飯就已經到午睡的時間﹐起床的時候通常是四點多﹐讓他吃點東西喝個奶﹐然後就讓他跟他老子一塊兒洗澡去﹐我就開始做晚飯。六點吃飯﹐然後吃點水果﹐八點就去找周公。要是晚了吃晚飯﹐那就要推遲到九點才去睡。所以根本就不能夠帶他出門上街去。

今天從醫生那裡做TB測試回家﹐孩子已經起來了。看他也悶咋家一天了﹐就讓他到後院走走。他在檸檬樹下撿了一個檸檬﹐像在遞上撿到錢一樣興奮﹗猛跟我說﹕「有檸檬呀﹗檸檬呀﹗」邊跳邊叫。

他很清楚為什麼植物會開花結果。有的時候知道什麼叫地深吸力﹐但不會應用到為何檸檬會從樹上掉到地上。因為在他眼裡﹐只有不塗lotion的葉子和樹幹才會掉下來﹐但他不明白為何檸檬也會掉下來。我喜歡這樣向他傳授知識﹐他有興趣知道就會問我﹐然後把答案牢牢記住。養成閱讀是一件好事﹐但是變成了書獃子﹐只相信書上看的﹐不到外頭去走走﹐只會永遠是個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