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他的臉﹐舉手投足都不再是一個baby了。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
餐廳裡﹐食物來了﹐我如常地夾一塊到他的盤子裡﹐怎料﹐我跟前也有一隻小手拿著一塊放到我的盤子裡﹐他說﹕「媽媽﹐你食吖﹗」
被責罵後﹐看見我鐵黑著臉﹐他馬上說﹕「對唔住呀媽媽﹗我以後唔會喇。」
當我大聲吼他的時候﹐他不慌不忙﹐先頂一句﹕「你唔洗咁大聲架﹗無禮貌﹗」
無聊的時候﹐他跟我說﹕「我而家要出去同老婆去飲咖啡。」
最喜歡在跟我抬杠的時候鄭重聲明﹕「我大個喇。」
即使我跟他天天秒秒相對﹐但是我能察覺到孩子跟從前有點不同。告別了一張白紙的歲月﹐正朝著「識少少扮代表」的年紀。動作越來越敏捷﹐膽子也越來越大。很多東西都給他爬過﹐還敢從三級樓梯上往地上跳呢﹗以前﹐驚叫都來不及﹐我的手已經伸出去拉了。現在先想想他做每一件事的動機﹐不是壞事﹐沒生命危險的話﹐讓他試個夠。所以現在比以前比較願意嘗試新事物﹐主動不主動也無所謂﹐反正就是不會反抗就好。
上星期開始泊車遊戲﹐先送他到學校﹐然後叫他留在學校﹐我去找車位。第一次﹐差點哭﹐最後還是忍住了﹐所以放學以後買了三眼仔。第二次﹐哭著要跟我一起去﹐花了不少唇舌﹐勸服他留在學校﹐他流著兩行眼淚目送我出門去。回來的時候老師說他有點害怕﹐不過我們照樣給他很多鼓勵的說話。他問我放學以後可不可以吃麥樂雞﹐我告訴他那天的遊戲他輸了﹐因為遊戲規則是不許哭﹐但是他哭了﹐所以那天不能吃麥樂雞。跟他再約定星期五我們再玩一次﹐要是沒有哭的話﹐舊獎勵一頓麥樂雞。
星期五遲到了半個小時﹐一進校門已經是circle time﹐我還心裡嘀咕著不曉得這個比前兩次更有難度的遊戲到底口水禧會怎麼樣。我牽著他到circle time那裡﹐輕輕叮囑他媽媽要去找車位﹐很快回來。孩子冷靜地坐下﹐沒有什麼拉扯﹐我就順利出門去了。
找到車位趕忙回校﹐他不但沒有哭﹐還乖乖的坐在那裡聽講。我坐到他身後輕輕的拍了他的頭一下﹐他轉過頭來笑。我把他摟在懷裡稱讚他表現很棒﹐放學一起去吃麥樂雞。他還說﹕「加多個玩具喇﹗」
我不會期望他下星期一可以繼續像上星期五的表現﹐即使又倒退回去﹐又如何﹖從來沒有規定孩子幾歲就必定要怎樣怎樣﹐一切都要看他的心智發展進度而定。反正我要的是他開心地上學﹐主動嘗試新事物﹐對我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成長﹐而不是被勉強拉扯而成長。
孩子﹐這對倒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改變﹐
也許有天你旁邊的倒影會變成你的朋友﹐
不再是媽媽﹐
那又如何﹖
反正在你需要我的時候﹐
我曾經在你旁邊﹐
扶你一把﹐
給你依偎﹐
遮風擋雨。
驅趕你的眼淚﹐
引發你的笑聲﹐
這就是為娘該做的事﹐
我做到了﹐已無憾。
他不懂我笑他什麼﹐反正我笑他就跟著笑。
這兩棟是他送給媽媽的房子﹐老對我說﹕「媽媽﹐我送兩間屋比你呀﹗我係特登整比你架媽媽﹗」後面補一句﹕「一陣我瞓咗覺﹐你唔好拆呀下﹗」
終於有第一個課外活動的他﹐前幾天去游泳學校報名。學不學會沒關係﹐甩掉氣喘的毛病才是這個活動真正的目的。
他老子替他戴潛水鏡總是把孩子變臉。
老師替他挽鞋﹐還要替他穿上﹐剛好這幾天在家裡迷上了一套動物的DVD。裡面有青蛙的鏡頭﹐所以看見這雙蛙鞋﹐他毫無抗拒的情況之下把鞋子穿上了﹐還有點沾沾自喜。
老師很有耐性﹐先讓他在水裡泡一泡﹐不勉強他做全部動作﹐慢慢的引導口水禧嘗試不同的動作。一向跟年長的女性特別投緣的口水禧欣然接受老師對他的每個要求。
那天沒有人﹐口水禧一人和老師獨罷整個游泳池。
每個動作都是個挑戰﹐孩子儘量克服恐懼﹐給老師莫大的面子﹗
口水禧﹕「嘩﹗Miss時個心口好好枕呀﹗」
最後﹐口水禧被編到Starfish班級(海星班)﹐專門給已經對下水沒有恐懼﹑可以把頭潛進水裡﹑可是還沒有克服身體平躺在水上的恐懼的孩子們。以後每個星期就去學一天﹐風雨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