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老書童已經陪上學陪了幾個月(包括summer camp)﹐近來每逢跟口水禧到學校的時候﹐小子都自己玩自己的﹐已經沒有以前那樣黏﹐看來也是時候讓他試試自己上學了。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是他還是不行的話﹐那就繼續陪吧﹐我自己了解自己的孩子﹐要是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的話﹐他一定會做。
前天跟他說要是星期五他自己可以獨自留在學校上學﹐媽媽下課的時候才去接他﹐假如老師告訴我口水禧在學校表現好的話﹐爸媽就會獎勵他一個大獎。起初孩子有點猶疑﹐還說不要大獎﹐只要媽媽陪伴去。後來把他帶去看玩具﹐這下不得了﹐這個要那個也要﹐看來是想「殺他老子一頸血」
﹗
不過我們覺得只要他肯踏出第一步﹐買玩具做獎勵還是可以接受的。有時候我也會有點擔心孩子不知道會不會把買玩具作獎勵當成理所當然的事﹐聽起來好像他把本來是他自己的責任變成了交換禮物的籌碼。不過想一想﹐人上班賺錢﹐年終拿花紅﹐加人工那些不也是一種勤勞工作的獎勵嗎﹖公司發薪水已經是工作的回報﹐花紅這些錦上添花的東西其實也是鼓勵員工努力工作的獎品吧﹗要是沒有花紅或加人工﹐是人都會感到沮喪吧﹖就像一位家長說的Whatever works!管他呢﹗
今天早上一貫的遲到
﹐那次跟友人談起﹐他很驚訝怎麼我們上學遲到好像不當一回事。遲到當然不大好﹐不過老師並不介意﹐因為她寧願孩子情緒安穩地上學﹐總比被媽媽催趕之下影響情緒﹐在學校大鬧影響其他同學。所以口水禧偶而會被我訓他趕快上學(一般是我有要事要早點回校的日子)﹐其他日子比較輕鬆﹐比上學時間遲一點也不算什麼。
當我們回到學校﹐大部份同學已經在玩耍了。口水禧也趕快找了玩具在一邊玩。我特意跟他講好媽媽把手提電話號碼留在學校﹐要是他想打電話給我的話﹐可以請老師幫他打好了。沒多久就開始第一個circle time﹐也是我退下的時候。
離開學校﹐趕快回家收拾房間和早點用過的碗碟。十一點多跟禧爸去學校看看口水禧到底混得怎麼樣。
進校門﹐沒有人前來告訴口水禧哭鬧﹐那代表少爺應該還可以吧。直至看到口水禧在外頭跟其他同學在跑跑跳跳﹐拖著個什麼在繞圈子﹐心裡的大石頭終於可以完全放下了。
我特意叫他老子替孩子拍下歷史性的一刻﹐拍下他獨自在學校待到下課和第一眼看見我們的情景。老師看見我們倆跟我們說高音王子在耍脾氣﹐我們起初還以為是口水禧跟人家搶玩具﹐王子坐在地上耍賴。後來老師講完王子以後加了一句“but your son was great!”(你的兒子很好)後來問起口水禧﹐他說是另外一個同學跟王子打架﹐王子被推倒摔在沙池裡所以發脾氣。
看來是老娘比他更興奮﹗
下課後帶他去店裡選玩具﹐孩子本來選了一套釣魚的玩具﹐後來看見這盒火車改變初衷﹐棄釣魚要火車。選好了還在左顧右盼的東看西看。這個禮拜因為感恩節的緣故﹐一整個星期都不用上學﹐估計下個禮拜又要從新再讓他嘗試獨自上學。跟他說好了﹐要是下星期一可以挑戰成功的話﹐咱們倆就會給他另一份獎品。
神氣地說著要自己提﹐看他提得腰都彎掉還要逞強。
提沒兩下﹐看到旁邊其他的玩具﹐竟然放下自己的禮物蹲在地上看。
回家後常常指著那盒火車問道﹕「呀﹐點解有呢盒火車嘅﹖」樣子神氣又狡猾﹐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嘛﹐想聽我們多讚他幾句﹗也就順他的意多稱讚了他幾句﹐讓他樂得不得了呢﹗
孩子就是孩子啊﹐喜歡聽讚美的話﹐不管使出怎樣蹩腳的詭計﹐反正就要你開口多美言他兩句﹐他就開心。這麼說﹐對他而言﹐這次的挑戰也是一項他自己戰勝自己的一次﹐如果他這麼「上心」﹐老在我們面前提問火車的來源﹐那就證明孩子其實很在乎我們到底對他這次的成功有沒有以他為榮的感覺。
所以﹐那些「這是你的份內事﹑你應該做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屁話還是別說那麼多﹐稱讚鼓勵的話多說了不會讓身上少一塊肉﹐說了也無妨。記得以前有個鋼琴學生在我剛轉去那家琴行的時候﹐剛好她快要考五級的時候﹐她的老師就辭職了。琴行把她轉給我教﹐那時候看她的進度根本就來不及﹐結果那次考試不及格。後來第二年又再報名考試﹐結果考到了非常好的成績﹐我問她告訴了媽媽沒有﹐她說她告訴了﹐不過媽媽的反應是﹕「這是你應該的。」我聽了都覺得很不舒服﹐更何況是小女孩呢﹖辛辛苦苦練習了一年﹐還要扛著去年不及格的壓力﹐然後考出這麼好的成績也只可以換一句沒感情的話﹐這要讓她有多傷心啊﹗
選購了禮物以後﹐我們還去了In & Out吃午餐。口水禧那天像中了彩票一樣。
不僅這樣﹐回到家剛好收到禧婆婆從香港寄來的禮物。這件羽絨外衣雖然大了一點﹐不過小孩子的尺碼很難說﹐也許再過兩個月就可以穿得下。現在這少爺穿的都是五歲孩子的尺碼﹐要是買四歲的也許只能穿一個月的樣子。實在不划算﹐所以還是買大一點的比較好。起碼可以多穿一季。
紅色米奇老鼠毛衣是禧婆婆嘔心溺血加險變鬥雞眼的作品。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下連買毛衣的錢都省了。還是世上獨一無二的tailor made/hand made!
早在口水禧連奶瓶都還不會自己拿的時候﹐肥玲就給他買了一雙學習筷子。我把它藏在廚房的櫃子裡好一段時間﹐漸漸連它的存在都忘記了。前陣子聽呔爸說從香港買了兩雙回來﹐我想起口水禧也許可以開始學用筷子﹐於是打電話給肥玲和禧婆婆托她們給我買一雙。怎料肥玲想起以前買過給口水禧﹐我從櫃子翻了半天終於找到那雙筷子﹐可是一看就知道口水禧不能用﹐因為那是給右手拿筷子的孩子用的。所以還是要她們再去買左撇子用的筷子。幸好找到了﹐肥玲還買了兩雙。
從盒子拆出來讓他試﹐結果他像人家手指抽筋一樣的﹐好像怪怪的。還跟我說那是用來採耳的。
(採完休想再去夾盤子裡的東西吃﹗
)
赤貧兒童接收善長的禮物。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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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終於踏出他的第一步勇敢接收挑戰。說實話﹐做娘的既開心又不捨。那天﹐我站在遠處偷看孩子自己去circle time﹐他回頭看了我兩次﹐每次都對著我說﹕「媽媽﹐我愛你呀﹗」然後﹐他就沒有再回頭了。老師開始circle time﹐也是我離開學校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腳好像很重﹐提不起﹐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小小的的背影上﹐依依不捨﹐腦海裡突然泛起這幾個月跟他在學校共同渡過的時光﹐這一下子就要變成我跟孩子短暫的分離﹐好像突然有點迷失。鼻子有點酸﹐眼睛有點模糊。以前總是咱們母子倆一起進退﹐那天我卻要獨自離開。原來要學習獨自面對的還不止孩子一人﹐還有我呢。
做母親啊﹐真不容易。不斷的接受不由自主的改變。從肚子裡突然有個人住下了十個月﹐一下子又突然變成空置的堡壘。呱呱落地的孩子衝進我們的世界﹐忽然變得很忙碌。從每分每秒都在我們的懷裡﹐很快又變成走在我們的跟前。從呀呀學語不懂叫媽媽﹐突然又變得喋喋不休﹐吵得沒有一刻安靜。從一天到晚黏在身旁﹐忽然又變成有他們自己的天地。從一張娃娃臉﹐轉眼又變成一張又熟悉又陌生的臉。從前我低頭看他﹐很快將會有一天我要抬頭跟他講話。從每天說幾十遍媽媽我愛你﹐後來變成老婆我愛你。還有很多很多……
孩子的成長轉變﹐總讓媽媽百般滋味在心頭﹐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