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

自從口水禧自己上學以後﹐每天我跟他一起去學校﹐我做好我的事情以後﹐就可以跟他揚手說再見。然後到差不多下課的時候才去學校接他回家。基本上都沒有出過什麼岔子﹐不會在我離開學校的時候哭鬧﹐也不會在看見我去接他的時候顯得特別興奮。不過倒會不停嘴的告訴我他在學校裡幹了什麼﹐玩了什麼玩具等等。阿彌陀佛﹗老娘的書童生涯正式結束。

然而﹐這幾天去接他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口水禧老愛在學校把桌子上的東西扔到地上。這個我以前也看過一次﹐他經過桌子﹐上面擺了一些泥膠﹐口水禧好端端的會突然走到桌子前把桌上的所有東西摔到地上去﹐最討厭還不止這樣呢﹐摔完以後﹐還一副不關老子的事兒﹐然後逃之夭夭。那次被我抓個正著﹐我把他叫回來﹐要他把地上的東西都給我全撿回來才可以離開。就在那一刻﹐老師經過看見了才告訴我原來他乘我不在學校的時候就會這樣做。我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輕鬆地表示﹕「呀﹐我想人哋執呀﹗」是不是覺得他很欠揍呢﹖真不懂他為何屁股這麼癢﹐老是幹這些討打的事情﹗

自那次以後﹐每天上學我就提醒他不要把桌子上的東西扔到地上去﹐要是扔了就必定要自己撿。要是問他﹕「記唔記得喺學校唔可以做咩呀﹖」他會馬上回答﹕「唔可以掉野落地。」起初還以為把他教好了﹐誰知道昨天去學校co-op﹐我在忙著準備茶點的食物﹐耳朵就聽見老是喊了兩次口水禧的名字。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老師想叫口水禧做什麼而口水禧聽不懂。於是探頭去看看﹐原來這個小混蛋把桌上一堆東西推到地上去﹐人家放得好好的﹐他就去搞破壞﹐還要被人家的媽媽抓到了﹐人家跟他說要他撿回來﹐口水禧還當人家唱歌﹐調頭就溜。

簡直是火起三丈﹐老娘在隔壁切呀洗呀已經有夠忙的了﹐這小混蛋還在給我添麻煩﹗立刻把他叫回來﹐命令他馬上把地上的東西給我放回桌子上﹐然後去跟那個阿姨道歉。豈有此理﹐把他手上的玩具沒收﹐他立刻紅了眼睛﹐我有氣沒氣的再告誡他一次﹐要是再給我看到他把桌子上的東西扔到地上﹐老師責罰的話﹐別指望媽媽會出面拯救啊﹗已經掉了兩行眼淚的他無奈答應﹐叫他去給老師道個歉﹐老師看到他的一張臉有點嚇著了﹐還以為被我毒打過。

放學的時候跟老師聊了一會兒﹐老師認為口水禧這麼做是因為想引人注意﹐想其他人逗他講話。但是我告訴老師﹐每次學校裡誰跟他講話﹐口水禧都會立即逃跑﹐頭也不回的溜到不知那裡去。而且也並不覺得他想跟其他同學溝通(除了搶或被搶玩具的時候﹐迫不得己才「開金口」﹗)﹐為什麼他會想學校裡的人跟他講話呢﹖這讓我跟老師都有點摸不著頭腦。老師叫我教口水禧﹐每當有人跟他講話的時候﹐必須看著人家的眼睛﹐因為這樣才能夠讓口水禧透過別人的眼神猜到人家要跟他講的東西。

口水禧這個小混蛋﹐要是光叫他要看著人家的眼睛﹐他定不順從。所以要耍點花樣﹐像叫他看看人家的眼睛是什麼顏色﹑有沒有眼屎(對﹐這個很蹩腳﹐但是很有效﹗)﹑有沒有眨眼等等奇怪的事情他就很有興趣。

下課以後﹐我們去了Target吃薄餅。母子倆邊吃邊聊天﹐然後我故意問他把東西從桌子上扔到地上有什麼好玩﹖他說﹕「呀﹐覺得有型囉﹗叻囉﹗」(我怎麼會生出一個這麼膚淺的笨蛋來啊﹖)我問他是否覺得在學校很悶﹐所以想做這些來引人注意﹐讓其他人都來跟他講話呢﹖他反而說不是。我告知他這個行為肯定不「有型」﹐而且被抓到的時候還很糗呢﹗

跟禧婆婆提及這事﹐她說男孩這個年紀都這麼愛惡作劇。我告訴她全班裡只口水禧一個人有這個毛病﹗雖然說我試過在沙池的時候被幾個男孩把我剛堆好的沙堆給踢散﹐但是那是因為他們在跟我玩﹐故意這麼做。但是口水禧是乘沒有人的時候才這麼做﹐所以我反而覺得這跟引人注意沒有關連。反而我顧慮的是他是否不喜歡學校裡的人﹐所以故意破壞﹐讓人家去替他收拾殘局。

打算下星期跟老師再聊聊看看到底問題在哪兒。我不想有一天要被逼綁子請罪呀﹗